「尊爵七號」有吸菸習慣的人應該知道,這是一種菸的品牌,也是我爸習慣抽的菸。
以前我還沒抽菸的時候,常會要我爸少抽一點,但他總是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自己全身都壞光光了,沒有差啦!
那時我還不懂為什麼人要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,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抽的不是菸,而是一種孤獨、一種想念。
現在,他應該不需要再透過香菸把自己的孤獨化成一絲絲輕煙了。
我知道他會在這個宇宙繼續守護著我們,不會再感到孤獨了。
因為老爸工作被人惡意倒帳,家中的經濟突然陷入困境,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吧,家裡的氣氛開始變了。
很小的時候,我就開始懂得什麼是三點半、什麼是跳票,這些不屬於我那年紀該懂的事情。
但即使知道了些什麼,我對這樣的狀況也完全使不上力,就只能看著爸媽每天為了經濟煩惱、吵架,然後沒有空管我們。
也在那個時候,我告訴自己要獨立了,讓自己看起來更懂事,更堅強。
可是我知道我變了,變得跟父母的距離遠了,變得不想要大人來處理我的事情,因為我知道他們事情夠多了,如果可以我會選擇自己處理。
我記得大人們在我小的時候都不停的稱讚我很貼心、懂事。現在想起來卻帶有一點無奈及心酸。
後來在我大學的時候,老家賣了、小小的國宅也賣了。
我和媽媽及弟弟搬回外婆家住,說是要照顧外婆,但我很清楚這是減少租屋支出的最佳選項。
但爸爸因著許多不曾明說的因素,我猜想應該是男人的尊嚴,為了這個因素,他選擇了在外租屋。
這也讓我們整個家分得更遠了。因為我也長大,要開始面對自己的新人生了。
於是長久以來的包袱並沒有因為我的長大,而讓我的父母能多得到一點的分擔。
2013年過完中秋節,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,改變了我們整個家庭。
我爸中風了。
不知道是個性使然,還是在當下還來不及反應,我用很冷靜的態度來處理這件事情。
於是,住院、開刀、復健、惡化,離開。
我們家用三個月的時間寫下這簡單及沈重的十個字。
再次進加護病房的前幾天,我爸用異常清晰的語言告說我要抽菸,我也很自然的拒絕了這個要求。
我告訴他,等他出院後就可以抽了,現在先好好休養。
然後,就再也沒有然後了。
並不是要為自己吸菸這件事開脫。而是在我自己的心裡,有太多想要彌補但已來不及的事情。
所以我開始抽菸了,只是單純的要回應他最後的心願,僅此而已。
而當我抽菸後,才發現這個行為跟抒解壓力什麼的並沒有什麼關連。
唯一能解釋的,或許就是將自己的孤獨及思念,化成一絲絲的輕菸飄散在空氣中。
來,讓我為你點一根菸吧!
父親節快樂!